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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此时都转向了赵泽宇,艾雯放下了手中的啤酒,关洄也停止了撸串,只能听到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似乎有猫头鹰在叫着。 “扔了。”赵泽宇的声音有点沙哑。 众人听了也是一愣,关洄听了这话坐不住了,站起来对赵泽宇喊着:“扔了!?扔哪了!?好几亿的国宝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关洄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那成化斗彩是唯一的线索了。 “当时我父亲被判了死刑,家里的条件也一落千丈,不久母亲就病倒了,因为那个杯子很值钱,我就想把那杯子卖了给母亲治病,结果母亲不肯,说家里落到现在这般境地都是因为这个杯子,她以死相逼让我把杯子扔了……” “那你到底扔哪了?” “萧太后河。” 听到这个地方金溯的眉头不禁皱起来,东西丢了想办法找就是,结果偏偏在这条河里,“萧太后河一直污染都很严重,跟个臭水沟基本没有区别,最近这两年又开始各种整治,恐怕找不到了啊。” 艾雯扫了金溯一眼说:“那还是要去找找,白天那边都是住户,人来人往的不方便,现在准备准备就去吧。” “不急,这还不到十二点,吃完了再说。” 萧太后河虽说是人工运河。远不如永定河,潮白河流程长,流量大,可还是纵横在北京城东南,而当年丢掉成化斗彩的地方是如今大鲁店北侧附近,沿河生活的都是些拾荒者农民工,平时所有垃圾都直接倾倒在河里,导致此处环境极差,而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河岸边有着几束光亮。 金溯一行人看着河中漂浮的垃圾,污浊的河水,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关洄看着河水眉头紧锁地说:“这水倒是不深,还没有半个人高,可这地下淤泥恐怕有几米厚了,只能让机器来挖了。” 一旁的金溯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早已寂静的村子:“有挖掘机也没用,这片儿盖房根本没有规划,都是违建,连个小轿车都开不进来。”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说着,突然发觉身后有些亮光,转身就看见七八个男人打着手电筒正看着他们,金溯看着几个人的架势,似乎不太像要讲道理,说事情,于是小声地对关洄说:“被算计了,准备动手。”。 金溯本人曾经专门上武当山学过太极,可那毕竟是以修身养性为目的,未曾深入领悟过,若真打起架来实力并不强,不然之前也不至于扔啤酒瓶子砸人。而关洄则不一样,从小到大本就脾气不好。当金溯小时候被人欺负都是关洄帮着出头,也仗着家里的背景,打起架来不太在意后果,岁数大了之后更是专门去学过些格斗技巧,此时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关洄竟高喊一声主动迎上,颇有几分当年燕人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架势。结果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见赵泽宇已经冲了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自从得知了曾经的真相他心理好像被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此时有发泄情绪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关洄也紧随其后一记重拳打到了对方一人的鼻梁骨上,那人受此重击倒在地上一时无法再战,可双拳难敌四手,仅靠两个人和对方七八个手持棍棒的人打显然陷入了劣势。关洄的脸上也挂了彩,显然已经上头,被打到也不在乎,下手越发刁钻,每出一拳都能听到对方骨头断裂和惨叫的声音,此时借着微弱的手电光看着和厉鬼倒有几分相似。 可赵泽宇那边却已经解决了对手,原来金溯和艾雯趁乱偷偷绕了个圈,只见金溯手里拿着半块砖,艾雯手里拿着电击枪对方四五个人已经被撂倒在地,当三人赶过来帮关洄时,只看见他直接把最后两个人甩进了河里,然后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 “刚打完人又闹鬼,有完没完啊!”关洄坐在地上怒骂着。 “你们看那边儿。”艾雯拿着手电筒照向一个房子的阴影中,只见一个老者,佝偻着腰,头发花白,可眼神却有几分神敛内收的意思。 他看着金溯一行人说道:“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跟我来吧。”说完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众人认出那便是他们要找的成化斗彩。 “走吧,咱们已经没得选了。”关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着,坚定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狠厉。 金溯一把拉住关洄的肩膀小声说道:“那个人的眼神,我见过一样的,当初武当山上的老道长,已经一百多岁了,就是那样的眼神。真打起来咱们肯定不是对手,小心一些。”关洄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带头跟了过去。 屋子里一下进来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整个房间只有十几平米,并没有什么陈设,显然平时是不住人的,连坐的地方都不够,金溯和赵泽宇只好坐在床板上,而艾雯则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两把稍稍像样的椅子让老者和关洄一左一右对峙着。 “请问您是哪位啊,斗彩的事情您是否知道?”关洄打破了沉默跟眼前这位老者说话显得也还算客气。 “斗彩的事情我知道,谁要害你们我也知道,只是你们恐怕难过此劫啊。”老者平静地说着。 众人听了这话便向老者追问起事情的原委,怎料想这老者此时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门板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那破旧的木板门甚至连门框都有些松动,艾雯环顾了一下屋子,没有窗户,没有天窗,这扇门似乎是唯一的出口,再看那老者,只见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沉默地盯着门,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下沉重的撞击声,这一下门竟直接打开了,一束阳光照射进了屋内,几个人有些吃惊的看着门外,天竟然已经亮了。 “把门关好吧,咱们说一说正事。”老者的神情此时有些放松,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还不等别人问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在这河边住了几十年了,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我看见一个小孩在河岸边徘徊了好久,最后往河里扔了个东西,当时的河还没有这么脏,我就下河把东西捞了出来,然后这斗彩就在我手里待了十几年。” 关洄听了有些激动:“那您现在能不能把那斗彩给我们?” 老人摇了摇头说:“那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它被偷走了。” “谁偷的?” “我儿子,而他也正是要害你们的人。”听到这个答案,关洄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问起才好。 “我和他已经断绝关系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具体筹划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很危险,之前你们感受到阴风阵阵,加上后面这怪物撞门,要不是有我在你们恐怕应付不了。” “那怪物究竟是什么?”金溯问道。 “魑魅,山林之中异气凝聚而成的鬼怪,不是一般小鬼小妖所能比的,你们虽说命格稀奇但终究是肉体凡胎,这鬼怪害你们终究难以抵挡啊。” “那您可有应对之法?” 老者看着金溯说道:“其实这应对之法你早就该知道,你武当的师傅清明道长我还是认识的,你们去一趟武当吧,时间还来得及,此次对方受挫暂时不会有大动作,这边我帮你们守着,你们快去多找些应对之法吧。” 一旁的关洄听了老者的话问道:“您为何要这样帮我们,更何况对手是您儿子呢?” “都是因果报应,我的孩子的罪过我要还,就像这孩子他父亲的债他也要还。”说着指了指赵泽宇,“其实你也在还债,你母亲当年的很多做法太过激了。” 关洄听了这话面色凝重了些,他看了金溯一眼之后便推门出去了,金溯叹了口气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两天我们就准备去武当,北京这边儿还请您多留意。”说完也带着艾雯和赵泽宇离开了。 老者坐在屋内自言自语着:“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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