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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背上强奸罪和杀人罪。”警官王立肯定地说。“我和你不会,可他们还是少年。”警官郑易反驳道。观看电影《少年的你》时,这两位警官的对白深深触动了我。少年,多么有力量的一个词语,成人世界里难以理解的小北心甘情愿地为他喜欢的陈念顶罪,不计即将半辈子在监狱之中度过的后果,仅用这一个词就能解释的清楚明白。
少年意气,剑指江湖。影片的男主人公小北出场时是一个长期游荡于市井的小混混形象。他从小就没有像平常孩子一样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没有接受过正常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而多年的社会教育使他信奉一个道理:“这世界上就两种人,没本事被欺负的人和有本事的坏人。”他一出场,便是被别人欺负。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是单调乏味的。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影片的女主人公陈念出场时是一个在复读学校备战高考的同时遭受到生活的种种不幸却还热情奔放,劲头正足的优等生形象。不同于小北“一样望到头”的生活,她心里是有奔头的,通过高考“走出去”便是支撑着她的奔头。
某种意义上讲,这两个少年身份地位悬殊。现实世界中,他们相识的几率微乎其微,更别说是相爱了。但在影片中,吃着各自源于生活的苦却又一心向善的两个少年惺惺相惜,彼此温暖的一幕又一幕不仅不会让观众心生尴尬,反而令观众信服并为之动容,从他们的离自己很遥远的生活里找到共鸣,陪着他们又哭又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认为是由于影片做到了文学真实。所谓文学真实,是指生活和感受的真实。
观影的人们也有着各自的悲喜,不尽相通,根源却都是生活。观影时,由于影片够真实,他们能将心中悲喜暂放,与影片中的人物共同经历一场激烈的青春年少,也能将自己带入角色,酣畅淋漓地感受他们纯粹细腻的情感,细致入微地体会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影片是怎么做到文学真实的呢?导演在演员的选择上很成功。易烊千玺和周冬雨都浑身散发着少年独有的气息,影片中他们的服装,妆发等也都符合小混混和好学生的形象。小北带帽子的无袖衫,额前扎起的碎发,满脸的伤痕;陈念洁净的校服,标准的学生头,脸颊可爱的雀斑……易烊千玺年少成名,承受的来自社会的恶意未必比小北少。他在一边拍戏,上综艺,一边学习,备战高考的情况下还能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心智上也未必没有小北成熟。加之其对待工作态度认真,对待世界温柔善良,他可以成为小北。周冬雨出道即是 “谋女郎”,而后又斩获金马影后头衔,一路蜕变,脸上的纯真和稚气却丝毫不减。虽然她比陈念活泼得多,但她眼睛里有陈念的倔强,加之对其对演戏的敬畏和纯熟的演技,她可以成为陈念。
编剧在剧情的设计上也打破了以往青春片矫揉做作,无理取闹的常规设定。加入了校园暴力,犯罪等元素,让我们眼前一亮。男女主人公的语言,动作,神态,肖像,心理活动在电影世界里都显得那么自然。少年的善良,冲动,易怒,勇敢,真诚,娇憨,懵懂,甚至还带着些许大无畏精神……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大荧幕上。尽管他们的生活经历使得他们相对于同龄人更为成熟,可再成熟也终究是少年,少年对自己的认识总是不清晰的。小北一面把自己形容成“没钱,没脑子,没未来”的无为少年,一面做着碰见大人教唆小孩偷盗时挺身而出,大打出手的好事儿。一面沮丧的生活着,一面又积极保护生命中突然打进来的光芒——她的女孩,陈念。他看别人时,常常神情严肃,面露狠色。看陈念时,却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他为自己打架时,尽力就好。他为陈念打架时,却恨不得和人家拼命。陈念仅问了小北一句,疼不疼,他就哭得稀里哗啦。这个少年内心多柔软啊。
陈念在同学跳楼自杀后当着所有看客的面儿,上前给她盖上衣服,不畏风言风语。而后又对警察讲出同学去世是由于校园霸凌的真相,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当她自己经历黑暗的校园暴力后,面对欺凌者的苦苦哀求,竟然心软选择不报警,少年哪里知道这样的善良终将害了她啊。
小北瞅见摄像头便努力挡住自己的脸,陈念走在路上便时不时看向身后,紧张害怕的情绪一览无余。然而在如此不幸的境遇下,他们还能苦中作乐,披上白床单跑到马路边装鬼吓人,多有趣啊,多浪漫啊。片内少年的天性得到释放的同时,片外观众的情绪也得到舒缓,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导演和编剧对人心的把握,实在是妙啊。
小北实施“完美”的计划为陈念顶罪后,少不更事的他们单纯地认为长大以后会再相见。
且不说小北的牢狱生活会是怎样难耐,他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大人。就说陈念,影片中她的种种作为都反映出她灵魂是纯净的,或是用小北的话来说,她太干净了。她能为了高考忍过一时,却不能愧对自己的良心苟活一世。
郑警官用计使陈念认罪,表面上是在完成他判案的本职工作,实则是在救赎陈念的灵魂。少年总要长大,出狱后,陈念不再满怀心事闷闷不乐,小北也不再对于摄像头或是说外面的大世界畏首畏尾。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她如当年所言,在保护世界(她做老师后她班里的一位小女孩)。他呢,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让“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的诺言没有落空。他们走了出去,并且实现了“走在洒满阳光的大道上”的心愿。
有人说,影片在郑警官去找陈念时,陈念崩溃难以抉择的状态中结束刚刚好,再讲下去多余。我倒觉得,现在这样阳光普照,阴霾散去,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共同奔向新生活才是最好的结局。
以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做结尾吧:“即使世界千疮百孔,但希望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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