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萍是一位普通的保洁员。中午,卫生间一角,她正捧着饭盒吃午餐,面朝大垃圾桶,左侧是拖把池,右侧挨着厕所隔门,身边的对讲机随时会传来指令——哪里脏了要去处理一下。近期,许萍阿姨在卫生间吃饭的照片引发网友关注。一些网友发出“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的照片,原来像许萍这样“抓紧吃饭”“生怕耽误工作”的保洁员不只一个。从“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可以看到,拖把、垃圾桶与保洁员的私人衣物混放在一起,那是保洁员们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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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吁为保洁人员设立休息室,并提供24小时热水和带锁储物柜;带软垫的折叠床;医药箱和充电插座;能加热饭盒的微波炉。这不是福利,而是劳动者的基本权益。”这段话一语中的,被网友转发到各大社交平台,让无数网友为之动容。
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保洁员的身影随处可见,他们是环境的守护者,却面临着薪资待遇低、工作强度过大、休息权益难以保障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相比于其他工作,他们的社会认可度较低,有人因为他们从事较为简单重复的工作,薪资待遇水平低,对他们态度冷漠甚至出言不逊。多数保洁员没有自己的休息室,只能被迫在厕所隔间、楼梯拐角或工具间休息,私人物品与清洁工具混杂存放,工作环境恶劣。
即使在大家的呼吁下,多数高校设立了供保洁阿姨们休息的“休息室”,但是由于工作强度大、工作要求严格等,部门用人单位要求“24小时待命”,休息室也难以被使用。北京写作楼的保洁人员日均工作14个小时,午休被压缩至20分钟,常常面朝垃圾桶进食;上海地铁保洁员为避免投诉,需每十分钟巡视厕所;上海某写字楼保洁员需要负责40个楼层的卫生,拖地、打包垃圾,午休却只能蜷缩在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里吃饭。各个地方的保洁阿姨们,尤其在人流量大的大城市,每天领着微薄的工资,却要面对极强的工作强度。
保洁阿姨的付出收入不等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保洁工作多由外包公司承包”,保洁工作人员处于劳动关系的末端,且资源分配的优先级低,他们的劳动价值难以被量化,因此出现了外包模式下薪资低、工作强度大等问题。除此之外,在一些保洁服务外包的行业中,保洁公司为了获得利润,同时考虑客户对保洁服务费用的承受能力,会尽量压缩成本,裁剪保洁员的工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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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缺失只是保洁员失权的表象,其背后的核心矛盾在于劳动者缺乏正当休息权和合理薪酬。作家张小满在《我的妈妈是保洁》这本书中描绘了中年女性保洁员在深圳做保洁的生活。“偷偷站了有三四分钟时间,赶紧看跑起来。不敢离,一离开,人家就查岗”保洁阿姨王润娇讲到。对此,张小满认为:“保洁工作的关键问题是过劳和控制,是让工作完全变成苦役,完全没有休息时间”。而这显然,是劳动者权益的缺失与被剥夺。
除了保洁员,社会上还有很多群体面临着劳动权益缺失的困境:农民工群体与包工头口头约定工资导致维权失败;女性群体由于面临生育问题在职场上难以晋升;残疾劳动者在就业过程中可能遭受着用人单位的歧视和排斥;老年劳动者由于年龄限制导致工资待遇降低等。这些都是社会应当重点关注的问题,需要工会、用人单位等组织的共同努力,保护劳动者的基本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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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规定,“工会的基本职能之一是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工会通过平等协商和集体合同制度,协调劳动关系,维护企业职工劳动权益。当劳动者权益缺失时,工会可以采用集体协商的方式,代表劳动者群体与用人单位集体协商,签订专项集体合同,明确规定合理的工作量、工作时间和休息办法,如规定保洁人员的连续工作时长、每日最长工作时间以及工作休息时间等。除此之外,工会必须定期对劳动者薪资待遇进行调研,结合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物价指数等,就薪资待遇与用人单位进行协商并做到定期监督。”上海总工会在这方面起了示范作用,自2023年起上海总工会就将工间休息室建设列为民生实事,覆盖医务、公交、环卫等活动。武汉地铁也设立了10平方米的保洁休息室试点,配备桌椅、储物柜等基础设施。
然而,想要真正改善保洁员的工作环境,用人单位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劳动法》明确规定,企业与用人单位应当与保洁员签订正规的劳动合同,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确保保洁员享受法定的劳动报酬、加班工资、社会保险等权益。由于保洁行业外包的特殊性,企业更应当将“保护保洁员劳动权益”作为一种责任,比如设立专门的保洁员休息室、定期为保洁员提供体检,及时发现与处理工作中可能引发的身体健康问题等。目前,已经有部分公司针对保洁员休息室缺失的问题做出了相应的改进。深圳某公司将原卫生巾自助区改造成保洁休息室,并优化空间配置,为保洁员提供了较舒适的休息空间。主持人杨乐乐在公司发现保洁阿姨们在厕所隔间休息后,将公司大楼里一间30平米左右的空房间改造成休息室,添置了舒适的沙发、餐桌、微波炉、晾衣架和梳妆镜等,让保洁阿姨们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休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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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洁阿姨们“隐秘的角落”的照片在网上被纷纷晒出,各大媒体开始呼吁各大企业高校完善保洁员休息基础设施,为他们设立休息室等。评论区下一位网友的评论深入人心:“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不取决于高端的有多奢华,而取决于底层的保障底线。提升底线才是走向更文明的体现。”休息室的设立可能只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一小步,却是保洁劳动权益保护的一大步。保护劳动者权益,我们依旧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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